恐龍獵人董志明

認識世界上最偉大的恐龍獵人。

挖掘中國 真實的

dong zhiming

26 歲的董志明走在中國新疆自治區的紅黃砂岩低矮懸崖上,眼睛掃視著地面。他沒有註意到這個距離烏魯木齊市約 180 英里的地區的夏季酷熱和荒涼甚至令人生畏的景觀。對於這位年輕的古生物學家來說,它代表著世界上最稀有的寶藏之一——恐龍骨頭的豐富狩獵場。
            這是他的第一次探險,他已經發現了史前魚類和兩棲動物的化石,但他還沒有發現最讓他著迷的生物的遺骸。他知道,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野外古生物學家也可能花費數月時間進行挖掘,卻沒有發現任何重要的東西。儘管如此,董卻感到出奇的自信。他掃視著烤焦的大地,尋找一個明顯的跡象——地形上的一個不尋常的土丘,一個奇怪的突起。
            早餐後,董和北京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IVPP)的六名同事從營地出發。半小時後,他們把卡車停在他現在搜索的荒蕪地帶。然後他看到了。斜坡的中間有一個黑色的圓形形狀,就像埋在地下的足球的邊緣。
            看起來很有趣,董想。 或許 ……他用錘子鑿出台階,然後爬下來,小心地鬆開物體周圍的碎片。我是對的!他以為。 “好大一個啊!”他對 IVPP 技術人員喊道。下午晚些時候,他們從蜥腳類恐龍中挖掘出一塊脊椎骨,蜥腳類恐龍是最大的恐龍,其成員包括雷龍(雷龍)。

中國的恐龍先生

自 1963 年的那一天起,被國家地理科學編輯里克·戈爾稱為“中國恐龍先生”的人已經發現了無數其他化石。現任 IVPP 恐龍研究負責人的董被譽為世界上最多產的恐龍獵人。據恐龍協會副主席彼得·多德森 (Peter Dodson) 介紹,董的發現包括 18 個新屬或物種類群,比最接近的競爭對手多了 3 個。他的發現揭示了恐龍的進化,並引起人們對中國作為研究恐龍的傑出場所的關注。


            董對恐龍的迷戀很早就開始了。 1937年出生於東部沿海城市威海。他的父親是一名公交車管理員,母親是一名家庭主婦。小時候,他在課堂上找不到宣洩精力的渠道,卻熱愛戶外活動,尤其是跑步、游泳和釣魚。然後,當他 13 歲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關於恐龍的展覽,中國人稱之為“空龍”——“可怕的龍”。但他了解到,與神話中的龍不同,恐龍是真實存在的。展出的是鴨嘴龍的五英尺腿骨,鴨嘴龍是一種鴨嘴食草動物。這對男孩產生了一種震撼的效果。他開始搜索所有他能讀到的有關恐龍的資料。在接下來的十年裡,他了解到中國的化石資源極其豐富。它的山谷和沖積平原使它們免受侵蝕,使它們能夠經受住歲月的考驗。
            1962年,董大學畢業並獲得生物學學位後,進入IVPP。被稱為中國古脊椎動物學之父的楊忠建所長曾在慕尼黑學習,然後與西方同事一起在中國工作,直到1949年共產黨上台,與西方的合作結束。現在他已經太老了,無法進行太多的實地考察,他撰寫論文、指導研究和教學,希望有一個有前途的學生繼續他的恐龍研究工作。
            第一次見到董,楊向這個機警、體格健壯的青年問道:“你想學什麼?”他預計它是小化石,易於攜帶並在實驗室中進行檢查。董回答說:“恐龍。”

向楊忠建學習

在楊的研究室裡,周圍都是書籍和化石,董學習著。楊以身作則,教導人們艱苦奮鬥的精神。他寫了大約 600 篇科學論文,其中許多是用英文費力打字的。董幫助他的導師將一些內容翻譯成中文。
            “你一定熱愛你的工作,”楊告訴董。 “它不會讓你變得富有。”董確實熱愛他的工作並且很擅長。看過一次化石後,他可以輕鬆地再次識別出該物種。他也喜歡田野工作,參加楊組織的探險活動,包括去新疆的那次。
            但中國的時代正在發生變化。 1965年國家派他到河南省工作。和無數知識分子一樣,他在農場度過了一年,在文革開始時回到北京。
            到 1966 年,IVPP 的研究實際上已經停止。楊繼續偷偷地寫論文。董被派往中國西南部進行地質調查,以推進灌溉計劃,他在那里工作了十年。他仍然收集化石,並在實地考察期間返回 IVPP。在一次訪問中,董與正在研究古人類學的陳德珍結婚。
            儘管已經70多歲了,楊仍然來到辦公室。他和董一起度過了很多時間。楊經常展望中國古生物學的未來。 “我們必須覆蓋整個國家並尋找新的標本來填補材料缺失的空白,”他說。他敦促董公佈他的發現,以加深人們對恐龍的了解。
            董先生將他的話牢記在心。隨著文化大革命的熱情消退,他遊說當局恢復 IVPP 期刊《Vertebrate PalAsiatica》,並開始與西方的恐龍研究人員通信。他很快就收到了合作項目的邀請。
            遺憾的是,83 歲的楊於 1979 年去世,就在董做出他最重要的發現之前不久。

恐龍墓地:自貢大山鋪

同年 12 月一個寒冷的早晨,董和一個小團隊前往四川省大英博物館項目選址調查,前往一個群山環抱的肥沃大盆地的西南邊緣。當他們開車穿過大山舖的霧氣時,他們聽到一座小山後面正在施工。董某心血來潮,徒步前去查看。 1975 年,一名修路人員在該地區 1.7 億年前的岩石中發現了骨頭碎片,楊先生曾到訪過大山鋪。 “這個地點非常重要,”楊告訴董。 “現在是中侏羅紀。”第二年,董在大山鋪發掘出一具中侏羅世恐龍,這是中國該時代的第一個重大發現。世界範圍內發現的數量很少。
            現在,當他繞過斜坡時,董看到建築工程已經露出了山頂。 “讓我們看看這裡,”他對其他人喊道。到達山頂後,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周圍都是骨折的腿骨、肋骨和椎骨。他轉身對同事喊道:“地上全是化石!”他們跑過去加入他,驚訝地看著他。
            其中一個興奮得幾乎手舞足蹈,喊道:“我們發現了恐龍墓地!”
            山頂被炸藥炸毀,推土機正在壓碎已經支離破碎的骨頭。但停止這項工作並不容易:一家國有石油天然氣公司已經投資了100萬元人民幣(約合$12萬)來建設停車場。
            接下來的兩週,董在附近的自貢市召集了官員和記者。 “中侏羅世的恐龍在世界上是罕見的。”他一再解釋道。但清理仍在繼續。
            與此同時,團隊開始挖掘恐龍。這些發現令人難以置信。最終,董的團隊和另一個中國團隊收集了100多具恐龍的骨骼。大多數是蜥腳類恐龍,包括 30 英尺長的舒諾龍、粗壯的大頭龍和 60 英尺長、脖子佔身體長度一半的峨眉龍。蜥腳類恐龍頭骨在世界範圍內都很罕見,但在大山鋪卻發現了五個。這裡有矮胖的巨大劍龍、鋒利牙齒的食肉動物和不到六英尺長的兩足食草動物,還有鱷魚、翼手龍和大魚。有成年恐龍、幼年恐龍和幼年恐龍。
            董得出的結論是,現場有數千具遺骸。正如他後來解釋的那樣,“我認為那裡有一個大湖,有一條大河流入。恐龍住在河邊,一場災難性的洪水把屍體衝到了大山鋪。”
            大山鋪在中侏羅世恐龍遺址中是獨一無二的。在阿根廷和澳大利亞發現了一些年齡相似的化石。有幾個地方有更古老、更小的恐龍。但大山普揭示了當這些生物走向巨人化時正在發生的轉變。

1980年秋,當地政府同意保護大山鋪。後來,董獲得官方支持,仿照美國猶他州和加拿大阿爾伯塔省的博物館建造一座恐龍博物館。 1987年開業,現已成為世界三強之一。展品包括已完成 85% 的奧美龍,以及約 15,000 平方英尺的裸露骨床。

新疆與炸藥

加上中國的“開放政策”,大山舖的發現使董能夠出國旅行並與國際同行交流思想。到 1985 年,他正在幫助組織耗資 $1500 萬的中國-加拿大恐龍項目,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恐龍項目之一。現場工作持續了四個季節,同時有多達 50 名工人在現場工作。
            董的共同領導者、加拿大皇家泰瑞爾古生物博物館恐龍研究負責人菲利普·柯里博士和渥太華加拿大自然博物館古生物學家戴爾·拉塞爾帶來了他們先進的挖掘設備,但中國團隊將展示加拿大人只聽說過一種技術。
            在新疆準噶爾盆地的紅砂岩懸崖上,他們發現了一根蜥腳類恐龍的肋骨和脊椎骨。 “肯定有近一百噸的覆蓋層,”一名加拿大人說。
            “我們會使用炸藥,”董說。與北美岩石大多較軟不同,中國侏羅紀岩石非常堅硬;中國人在炸毀它方面經驗豐富。
            加拿大人中的一些人擔心炸藥會損壞化石,他們看到董的一個團隊炸毀了椎骨上方的岩石,然後挖掘到了標本,結果證明這是馬門溪龍的一個新物種,這是一種長頸蜥腳類恐龍。 85 英尺長。
            拉塞爾後來說,這次爆炸“為我們節省了很多時間”。
            到結束時,恐龍計劃已鑑定出 11 個新物種,並擴展了有關恐龍從亞洲傳播到北美的知識。

古怪的名字和有說服力的方式

董的同事們欽佩他尋找化石的不可思議的技巧。 “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拉塞爾說。 “無論哪一天,董收集的東西都會是其他人的兩到三倍。”
            董在恐龍計劃期間忙於發現化石,甚至放棄了為他發現的新食肉龍命名的特權。柯里和一位 IVPP 科學家將其命名為 Sinraptor dongi,以紀念 Dong。
            董喜歡給新發現起一些古怪的名字,比如構造氣龍,這是在大山鋪天然氣石油公司建築工地發現的一種食肉動物。
            更難解碼的是天池龍 nedegoapeferima。 “我們在天池附近發現了它,”董說。 “名字的另一部分是侏羅紀公園明星名字的字母”,以紀念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向 IVPP 捐贈的 $25,000 美元。
            儘管為恐龍命名和冒險很有趣,但董很快就消除了古生物學的任何浪漫觀念。 “實地考察可能很困難,”他說。他經常必須努力說服當地官員放棄他們的發現。幸運的是,他有這方面的訣竅。
            在雲南,一位農民躺在他的“龍骨”上,他相信這會給他帶來好運。董蹲在農夫身邊,解釋說那不是龍,而是一種很久以前生活的大動物。
            “中國是最適合他們的國家之一,”他告訴老人。董解釋了研究恐龍如何增進我們對世界的了解。最後,農夫站了起來,說道:“好吧,你可以接受了。”

恐龍人的榮譽成員

Dong with butterfly dinosaur vertebra

如今,董是“恐龍民族”中的一名光榮成員——全世界大約有 30 名左右的科學家全職研究恐龍——儘管他屬於守舊派。正如楊教授的那樣,董尋找樣本來填補進化論的空白,並且對他的科學的新奇理論表現出興趣,儘管他確實與理論家合作以確保他的論文是可靠的。
            他的一些想法是有爭議的。長期以來,科學家們一直根據臀部設計將恐龍歸類為植食類群,包括蜥腳類恐龍和食肉恐龍。但在 20 世紀 80 年代,董發現了一種奇怪的恐龍,其頭部和牙齒像蜥腳類恐龍,但腳卻像肉龍。他說它應該屬於第三目,即角龍類,儘管這個想法在他的同事中幾乎沒有得到支持。
            董認為,一種原始恐龍的後裔——狗大小的古角龍——越過陸橋到達了北美,這一觀點更受青睞。在那裡,它孕育了三角三角龍等雄偉的生物。
            董每年仍然進行長達六個月的實地考察。即使在北京,他的生活也以恐龍為中心。 “在辦公室裡,他想到了恐龍,”妻子陳說。 “在家裡,他讀有關恐龍的書。我的耳朵裡總是有化石。”
            儘管陳溫和地抱怨,但她自豪地提到她丈夫敏銳的頭腦,他與有時不合作的官員建立關係的能力,他發自內心的待人接物方式,以及柯里和拉塞爾等國際專家把他當作一個朋友。
            董的奉獻精神有時讓他的家人感到很辛苦。 20世紀70年代,陳、董都忙於事業,女兒和兒子與祖父母生活在一起。現在,董和陳的孩子已經長大,他們住在 IVPP 綜合大樓的一套公寓裡,他們的辦公室相鄰。陳說,雖然他們並不富有,但精神上卻很富有。

夢見霸王龍

董穿著皺巴巴的夾克、毛衣、牛仔褲和磨損的鞋子,坐在電腦前寫論文。顯示器旁邊是一窩恐龍蛋和一個古角龍頭骨。架子和桌子上放著骨頭碎片和原角龍的下頜。沙發上有一個蜥腳類尾巴俱樂部。
            他被一個電話打斷了。菲利普·柯里希望董能獲得國家地理攝影師的官方許可,陪同他前往恐龍蛋遺址。董還必須檢查五名 IVPP 古生物學家的工作,並組織蒙古和日本古生物學家前往戈壁沙漠探險。
            在後一個項目中,董將從海外尋求並獲得資金,這是他組織能力的一個重要方面。鑑於 IVPP 的預算較低,如果沒有這種幫助,就不可能對大型標本進行昂貴的挖掘。
董出現在電視上,發表受歡迎的文章,並向學童發表演講,總是希望觀眾中有一個嶄露頭角的恐龍迷。 “如果是十萬分之一,那就沒問題了,”他說。
            但他最常想到的是狩獵恐龍。他需要找到另一種霸王龍來支持他的三階理論,他夢想挖掘出亞洲最大食肉動物霸王龍的完整骨架。然後他就會考慮退役。

[本文首發於1997年1月版《亞洲》 讀者文摘。 《讀者文摘》擁有本文的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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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評論

  1. 姆尼斯1
    從小我就對恐龍有著特殊的感情。我小時候很害怕它們,我還記得在電影院看侏羅紀公園時哭了。後來它就成了一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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