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idaihe, seaside resort in Hebei, China

毛主席來過

肯尼迪家族將瑪莎葡萄園島列入度假地圖，喬治布什讓肯納邦克港成名 15 分鐘，已故英國首相哈羅德威爾遜將永遠與在錫利群島度假聯繫在一起，米哈伊爾戈爾巴喬夫 - 儘管他可能更喜歡其他方式 - 是不可磨滅的與黑海沿岸的福羅斯相連。共產黨高層的避暑使北京以東約 280 公里的北戴河成為中國最著名的海濱度假勝地。

這並不是說北戴河在西方家喻戶曉。（你能說出來嗎？）每年夏天可能會有三五百萬人參觀它，它在世界第三大和人口最多的國家廣為人知，但在中國之外，除了領導層在城裡時，北戴河很少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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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來過
北戴河與鳥類遷徙路線
北戴河中興
北戴河夏令時；和秋天
山海關和長城

即便如此，也沒有媒體報導領導人與當地人親近或在擁擠的海灘上與群眾擦肩而過。報告是基於黨的酒店出現的信息片段，那裡的政策在海岸上方樹木繁茂的斜坡之間的別墅中進行辯論，如果需要，一條路通向低矮的花崗岩山丘，通往帶有重型驅動裝置的核避難所-室內的。有時，照片也會出現：這些曾經顯示鄧小平在酒店的私人海灘游泳，儘管據報導去年夏天他滿足於打橋牌打發時間，今年身體不好阻止了他在海邊逗留。李鵬總理也曾在海中嬉戲合影，以駁斥他心髒病發作後身體不佳的傳言。
在領導大院的圍牆、大門和崗哨之外，北戴河是一個奇怪的混合體，既有優雅的度假勝地，也有過去時代歐洲海濱小鎮的迴聲，還有為大眾準備的豪華遊樂場，有嶄新的酒店、餐館、小飾品店、卡拉 OK 酒吧自鄧發動中國經濟改革以來，隨著小鎮的繁榮，有趣的宮殿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然而，雖然表面上發生了變化，但北戴河的核心仍然是一個鄉村小鎮。（那麼北戴河怎麼發音？“Bay die huh”很接近，如果你不在意聲調的話。）

北戴河與鳥類遷徙路線

我來北戴河已經十多年了。不是為了海灘和有趣的宮殿，而是為了看鳥。北戴河靠近遷徙路線的交匯處——就像連接東北亞與中國南部、印度支那、澳大利亞甚至東非的季節性鳥類河流——北戴河是世界上最好的遷徙觀察點之一，我花了數千小時掃視天空從山頂出發，穿過鎮上的樹林、花園、溝渠、田野、河口和沼澤進行狩獵。我知道遷徙似乎被穩定的天氣平靜下來的安靜日子，鳥類數量相當多的日子，以及偶爾出現的“波浪”日子。
有波濤洶湧的日子，遷徙沿著海岸湧動，成群結隊的起重機往往遠離山頂的有利位置，有時在頭頂上方交織在一起的灰鶴與令人驚嘆的白色西伯利亞和丹頂鶴交織在一起，天空中的文字圖案就像夢幻般的漢字，空氣中迴盪著它們縈繞心頭的號角聲。或者，禿鷹、雀鷹和浮力輕盈的花斑鷂聚集在上升的氣流中，盤旋向上，然後順風滑翔。
有波濤洶湧的日子，遷徙者停下來——被風雨逼迫或等待秋天的冷鋒將他們席捲南下——沿海樹木和灌木叢中到處都是鶯和鹀，還有大量稀有鳥類，如黃鹀——臀部的捕蠅器似乎在樹葉間發光。

北戴河中興

初到北戴河時，還沒有鶲。那是 1985 年 3 月中旬，春天剛剛開始。大塊的海冰散落在潮汐線上，有些地方齊膝深。樹木繁茂的溝壑中有更多的冰。田野光禿禿的，街道幾乎空無一人。當地人穿著帶襯墊的外套和帶耳罩的毛皮襯裡帽子，有時會滑稽地向側面突出（我們將它們暱稱為“副狗帽”）。當四個西方人站出來宣布他們想留下來時，酒店接待員感到很驚訝，當他們說他們想留下三個月時，他們驚呆了。（‘三個月？啊，是的，三天。’……‘三週？’……‘請等一下，’他去叫經理。）
我們在春天這麼早到達的主要目的是觀察起重機。丹麥科學家阿克塞爾·海明森 (Axel Hemmingsen) 於 1940 年代在北戴河研究鳥類時曾見過大量鶴，但此後便無人監測。經過幾天對我們來說似乎很好但顯然不適合挑剔的鳥類，我們目睹了我們的第一個神奇的起重機浪潮。更多的海浪接踵而至，隨著鶴的數量逐漸減少，其他鳥類也加入了遷徙行列。
北戴河從冬眠中甦醒。隨著更長、更溫暖的日子和春雨的來臨，樹林和花園被新鮮的綠色植物所改變。海鮮餐廳和商店為夏天做好了準備。賣冰棒的人從他們的隱蔽處出現，開始招攬生意。遊客紛至沓來；一些人游泳，儘管海水仍然涼爽，其他人則沿著海濱長廊和海灘漫步。看到穿著廉價西裝和閃亮鞋子的男人下到水邊，男孩們頭戴平頂帽，女孩們穿著周日最好的連衣裙，我想起了大約 40 年前英國度假小鎮的照片：也許，對於工人階級來說，新奇事物海邊度假的情景也大同小異。
北戴河也正在從另一個更長的休眠期中甦醒。該鎮所在的花崗岩岬角曾被幾位皇帝訪問過——中國的統一者秦始皇 [公元前 221-210 年]，在公元前 3 世紀在東部海灘上建有一座宮殿。但該度假村的起源於 1893 年，當時一位正在幫助修建附近鐵路線的英國工程師決定，憑藉其低矮的山丘、海灘和海風，岬角是逃離內陸夏季炎熱的理想場所。在他的推薦下，第一批度假者到達了。他們顯然宣布這位工程師是正確的，因為北戴河在當時還是一個貧窮的漁村，但很快就受到駐華外交官、商人和傳教士以及較富裕的中國人的歡迎。
1898年清政府正式宣布北戴河為避暑勝地。為了容納“外國侵略者、中國軍閥和政客”——據報導，新華社曾經這樣稱呼他們——在松柏之間建造了帶陽台和俯瞰大海的亭子的別墅。北戴河因增設歌舞廳、酒吧、電影院和網球場而進一步煥然一新。奧地利人創立了 Kiesling and Bader's，這是一家附設餐廳的麵包店，如今僅作為 Kiesling's 而存在。到 1940 年代，北戴河擁有 700 座別墅和旅館，接待過至少 64 個國家的遊客。
在 1938 年至 1945 年左右的日本佔領下，北戴河這個度假勝地肯定會停滯不前。 1949 年共產黨上台後，外國人很少來訪；群眾——對他們來說，甚至養金魚都成了“罪惡”——還沒有到。即便如此，毛還是去了北戴河。 1954年，在距離秦皇宮遺址僅幾分鐘步行路程的一塊露頭岩石上，他寫了一首詩，問暴風雨中漁船去了哪裡。毛澤東還鼓動領導層夏季訪問北戴河。
北戴河的複興始於鄧小平於 1978 年掌權後。隨著經濟改革的啟動，該鎮的蛻變起初緩慢，但步伐加快。東邊的田野讓位於公司和國營企業擁有的酒店、療養院和度假別墅。水果市場萌芽的紀念品和海鮮乾貨購物中心。卡拉 OK 到了北戴河，特別是在星光夜城，那裡的其他景點包括年輕女孩的按摩（我試過一次，被重擊、毆打、走遍——女孩然後要求小費！）和一個時髦的夜晚俱樂部（更有趣）。在南面，出現了一個新城鎮，其主要公路兩旁是巨大的“宮殿”，主題包括美猴王的故事和世界各地的旅遊景點。
再往南，另一個縣嘗試了另一個新度假村的運氣——它的特別之處在於一個大沙丘，你可以乘坐纜車上山，然後在雪橇上呼嘯而下。

北戴河夏令時；和秋天

我只目睹過一次如火如荼的夏季，那是我在 1986 年 8 月領導春季移民調查的後續行動時到達的。鎮上擠滿了人。人群沿著主要街道和長廊擠來擠去。雖然在用繩子隔開的私人海灘上有空間，其中一些僅限於鄰近酒店的客人使用，但公共海灘卻擠滿了人。長廊附近的沙灘上有一排沙灘傘，以防止像農民一樣曬黑，還有更衣室和出租游泳裝備。穿著超大號泳褲和帶褶邊的連體服裝前往海邊，海灘遊客在氣墊床和內胎上在海浪中彈跳，或者只是在涼爽的水中濺起水花。在海灘和其他景點，攝影師用照片宣傳他們的服務，照片顯示快樂的度假者，其中一些人似乎漂浮在陸地和天空之間，另一些人伸出手來支撐初升的太陽。賣冰棍的人在繁忙的角落佔據了戰略位置，或者騎著自行車在長廊上拖網，木製的籃筐里放著用來保持冰涼的燒瓶。
傍晚時分，餐廳裡迴盪著食客們享用華北主食和新鮮本地大閘蟹等海鮮特色菜的聲音，還有年輕人在喧鬧的喝酒比賽中互相挑戰的吶喊聲。
隨著九月的到來，這個季節突然結束了。人群變少了，天氣變冷了，一場風暴攪動著大海，使大海變冷。
北戴河小鎮重新出現。由於生意懶散，商店和餐館的工作人員站在門口，與朋友聊天或只是看著世界過去。私人海灘的繩索和防護網都收起來了。漁民們在沙灘上撒網，檢查並修補漏洞。在鎮子周圍，人們摘了蘋果，收割了水稻和玉米，玉米棒子堆在屋頂上晾乾。
到 10 月中旬，秋天的紅色和棕色染紅了蓮花山公園的樹林，黎明時分，這裡吸引了慢跑者和太極拳和氣功的倡導者——日出時分，一名男子跑過，每隔幾步就轉動雙臂，發出一聲響亮的“呼” ！'。從西伯利亞疾馳而下的冷鋒使這個季節提前到來，帶來的冷空氣將樹葉從樹上拖下來，幾乎穿透了最厚的衣服。到 11 月 20 日遷移調查結束時，冰層覆蓋了一個小水庫，沙質河口呈霜白色。

山海關和長城

北戴河地處山海之間的沿海平原。向北，在平原變窄的地方，是一個古老的堡壘城鎮山海關，四壁內有堅固的房屋和縱橫交錯的窄巷。沿著北牆的中途是一個拱形門戶，頂部有一個瞭望塔。
在瞭望塔上，大膽的書法宣稱這是“天下第一關”——它是長城中的第一關，起點（或者，如果你願意，終點）在鎮東邊的海邊，位於山海關兩側它穿過平原，然後第一次爬上山區。
山海關旁的瞭望塔和一段長城已經修復，以吸引遊客，如果他們願意，可以穿著皇家風格的服裝拍照留念。
修復者也在山坡上的牆壁上工作。我在 1985 年訪問過，發現牆的下部幾乎沒有遺跡——也許磚塊已被用來建造房屋——除了一位老人外，沒有其他人，他的工作似乎是告訴遊客他們不准吸煙，採摘鮮花，或帶走幾塊牆。
現在，半山腰的長城又是一座宏偉的建築。甚至還有一個纜車，通往新建的遊客寺廟和山頂，向東俯瞰平原，向西穿過崎嶇的山脈，向北通往幾乎陡峭的岩壁，“牆”是骨骼，一米寬的灰色風化磚條。
另一段長城雖然搖搖欲墜，但依然屹立不倒，瞭望塔星羅棋布，是從北戴河向北到老峰的旅程中的一個里程碑。老峰海拔 1424 米，是北戴河附近最高的山峰，與小鎮形成鮮明對比。唯一的旅館沒有電，也沒有井水（當地警察認為它比任何瓶裝水更健康），但擁有一家最近升級的餐廳——除非你早點吃，否則燭光晚餐是常態 [雖然新旅館於 1997 年秋季完工]。旅館上方是高聳的峭壁。人行道和岩石路蜿蜒穿過樹林和山谷，在春天，布穀鳥、畫眉鳥和鶯的歌聲充滿活力，其中一些在世界範圍內都是罕見的。
坐落在陡峭山坡上的是一塊風化的花崗岩，像一根巨大的手指，指向太空。從手指的底部，可以看到峽谷下方的景色，越過低矮而遙遠的山脊，還有更多的長城延伸，到下面的平原——和北戴河。這似乎是一個世界。